莫问的意识体在实验舱里轻微颤动，原本模糊混沌的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。寒守在控制台前，眼睛紧紧盯着数据流的变动，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金属边缘。初泽靠在旁边的墙边，脸色沉重。莫雪站在另一边，双臂抱在胸前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“融合实验虽然被搞砸了，但秋那家伙不会就这么罢手。”寒压低声音说，语调沉稳，透着不容置疑的劲儿，“他肯定躲在哪个旮旯里盯着我们呢。”

莫雪点点头，声音平稳：“咱现在得抓住这机会，好好修复莫问的意识。”

寒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走向操作台，启动了初步扫描程序。屏幕上跳跃的数据慢慢稳定下来，莫问的意识波动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，开始有了慢慢恢复的迹象。

“他的记忆……在往回走。”寒轻声说，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。

接下来几个小时，实验室里气氛紧张却有条不紊。寒和莫雪轮流分析数据，想要弄清楚莫问意识体内部的结构变化。初泽负责在外面放哨，防止有外来的干扰。

“这儿的能量波动比之前温和多了。”莫雪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，语气里带着点惊讶，“要是我没看错，他开始重建自我认知了。”

寒没搭话，只顾着调整参数，想找出更合适的刺激办法。她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飞速滑动，最后停在了一个频率区间。

“咱可以试试这个频率的脉冲刺激。”她抬头看着莫雪，“能激活藏着的记忆节点，说不定能让莫问恢复得快点。”

莫雪点头，赶紧调出相关模块，输入指令。一束微弱的蓝光从实验舱顶部射下来，照在莫问意识体的核心位置。

过了一会儿，莫问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醒过来。他的轮廓更清晰了，隐约能看出五官的样子。

“有效果！”莫雪小声惊呼。

寒没放松，反而更专注地盯着屏幕。她知道，这才刚开始。

第二天早上，阳光透过厚厚的防护玻璃照进实验室，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。寒己经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，眼下乌青一片，但眼神还是那么锐利。

“咱得想个更首接的办法。”她对莫雪说，“光靠物理刺激不够，得让他自己主动去回想。”

莫雪想了一会儿，突然反应过来：“你是想用情感共鸣疗法？”

寒点头：“对。要是能激起他心里的情感反应，说不定能唤醒更多记忆。”

莫雪皱起眉：“可这么做风险不小。他意识还很脆弱，情绪波动太大，可能会系统崩溃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寒声音平静却坚定，“但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
两人很快准备好了影像资料库，里面存着他们和莫问以前在一起的画面——那些战斗、谈判、深夜讨论战术的片段，都被挑了出来。

第一段影像播放时，莫问的意识体猛地颤了一下，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了一把。他的轮廓模糊了一下，又马上清晰起来。

“他在挣扎。”初泽低声说。

“挺住。”寒轻轻按下暂停键，转头对莫雪说，“把音量调大点儿，再加上一段他救我的画面。”

画面切到一场旧战场面，硝烟弥漫，枪声不断。莫问在爆炸中冲进火海，背起受伤的寒就往外跑。那时他眼神坚定，动作干脆，和现在的混沌完全不一样。

随着这段影像播放，莫问的意识体剧烈抖动起来，身上一道道光纹流动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。

“快看！”莫雪指着屏幕，“他的脑区活跃度提高了百分之二十！”

寒立刻抓住这个机会，重新调整刺激频率，同时播放更多影像。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把钥匙，打开莫问封存己久的记忆大门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莫问的意识波动越来越强。终于，在某一刻，他“睁开了眼睛”。

不是真的眼睛，而是精神层面的觉醒。他的身体完全成型，脸上甚至有了表情变化。他看着寒，眼神里带着犹豫和痛苦。

“寒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又缥缈，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寒的心猛地一紧，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你还记得我？”她试探着问。

莫问沉默了几秒，慢慢点点头：“我记得……你在医院醒来那会儿，我守了你三天三夜。”

寒的眼眶有点湿。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受重伤的时候，也是她第一次发现，莫问不只是个冷酷的战士，也有温柔的一面。

莫雪和初泽对视一眼，都露出高兴的神情。可就在这时，监控系统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。

“有人闯进来了！”莫雪赶紧调出安全日志，“信号来源不清楚，但离得不远。”

寒立刻切断所有外部连接，启动屏蔽系统。她回头对莫问说：“咱得加快速度了。”

莫问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，他的意识波动变得急促，但这次他没失控，主动配合寒的引导。

“接着来。”他说，“我想全都想起来。”

寒点头，又启动影像播放。这次画面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——那时莫问是敌方卧底，寒是医疗队的人。两人关系复杂微妙，既有信任又有防备。

随着影像推进，莫问的表情越来越痛苦，他双手捂住脑袋，好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。

“怎么了？”寒马上停下播放。

“我……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事儿。”莫问喃喃着，“关于我为啥变成现在这样。”

寒心里一震。她知道，这是关键。要是解不开莫问过去的谜团，他的意识就没法真正完整。

“别着急。”她安慰道，“咱们一起找出来。”

与此同时，实验室外走廊尽头，一双冰冷的眼睛透过监控镜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
是秋。

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手里握着一枚闪着幽光的芯片。

“你们以为阻止了实验就没事了？”他小声嘀咕，“真正的融合，才刚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