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把加密通讯器塞回兜里,指尖还留着金属的凉意。晨雾没散干净,营地边上的铁丝网,在微光里透着冷冷的光。她站在实验基地入口,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“你打算咋整?”莫雪压低声音问。
她没应声,抬头瞅了瞅基地外墙上的监控探头。那小红光点慢慢扫过地面,像是什么无声的警告。
“进去。”她吐出俩字。
俩人绕到侧门,那儿有处破了的通风管。莫雪先爬上去,伸手拉她一把。金属边划破了她的手套,掌心渗出血,她没停,一下子钻进狭窄的通道。
里面空气潮乎乎的,一股子铁锈味儿。他们顺着管道往前走,到了实验室外面一间废弃的储物室。寒轻轻推开铁门,面前的走廊空荡荡的,灯光昏黄,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机油混一块儿的味儿。
她记得这儿,以前莫问偷偷带她来过。
回忆一下就冒出来了——七岁那年,她藏在实验室外的树后头,看着莫问从通风口跳下来,手里拿着一管蓝色液体。他咧嘴一笑,贼兮兮地说那是让人得病的“秘密武器”,不会害她。
“我答应过要护着你。”他讲。
可现在,这承诺哪儿去了?
“寒?”莫雪喊她,把她拉回现实。
她晃了晃脑袋,接着往前走。
他俩在走廊尽头找到一间档案室。寒麻溜地翻找文件,莫雪在门口守着。资料堆里啥都有,实验记录、人员名单,她总算瞧见一个熟名字:莫问。
资料上写着他最后出现时间:三年前,参加“X - 07”生物武器研究项目后没影了。
X - 07。
这不就是林川腰带上刻的编号么。
她手指有点抖,接着往下看。翻了几页,看到一段标着“受试者反馈”的内容:
“个体适应能力贼强,情绪控制稳,记忆重塑成了……到最后阶段了。”
寒的心猛地一揪。
记忆重塑?谁捣的鬼?
她正打算接着找线索呢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俩人赶紧躲进角落的柜子,门缝透进来的光被挡住,接着有人推门进来。
“信号昨晚断了。”一个低沉的男声说,“林川那边也没信儿。”
“兴许出意外了。”另一个声音回,“没事儿,计划开始了。”
“上头咋说?”
“他挺满意。”
安静了一会儿,那人又开口:“只要寒能进核心区,事儿就成了。”
寒大气儿都不敢出。
他们咋知道她要来?
脚步声远了,门关上了。
莫雪看着她,眼神怪复杂的。
“你信不?”他小声问。
寒没说话,把那份文件攥得死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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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十点,初泽找到他们。
他站在实验基地外头的空地上,脸黑得跟锅底似的。寒刚从隐蔽通道出来,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。
“你知道你干了啥不?”他声音压得低,怒气都快憋不住了,“自个儿瞎行动、闯禁区、碰机密文件——你想把自个儿毁了是不?”
寒迎着他的眼神,一点儿不示弱:“我要找出真相。”
“真相?”初泽冷哼一声,“你以为你懂啥是真相?”
他松开手,走了几步又停下,“你想过没,人家让你接近核心区,是不是故意让你看东西?”
寒愣了一下。
“啥意思?”
“莫问的资料又不是特别保密,咋就你能找到?”初泽盯着她眼睛,“你琢磨琢磨,这说不定就是个局。”
寒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那你觉得我不该查?”
“我是说,”初泽语气软了点儿,“你要查也行,别一个人单干。”
他话没落音,莫雪从另一条小路跑过来,脸色比平常还难看。
“我刚收到消息。”他喘着气说,“莫问……可能还活着。”
寒猛地转过头看他。
“他人呢?”
“没人知道。”莫雪摇摇头,“有人三天前在边境巡逻线看到一个穿黑作战服、戴面具的男的,身高体型跟莫问一样。”
“而且,”他顿了顿,“那人右手背有个疤,跟莫问小时候摔的一模一样。”
寒只觉胸口发紧。
“记忆重塑……”她嘟囔着,“要是真这样,那他还是以前那个他不?”
初泽皱起眉:“你是说他们改了他的记忆?”
“有这可能。”寒捏紧手里的文件,“不然,他咋会跟‘秋’搅和一起?”
三个人都不吱声了。
远处,天开始变颜色,乌云压下来,像是暴风雨要来了。
“我们得找到他。”寒抬起头,眼神特坚定,“不管他变成啥样,我都得当面问问——为啥要背叛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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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黑的时候,寒一个人坐在帐篷里,桌子上摊着莫问的档案。
她想起小时候的事儿,那印象可深了。
那时候他们才十岁,爹是研究所的大科学家,她就爱跟着莫问。他会教她认各种药水,还偷偷带她去实验室玩儿。
有一回,她不小心把一瓶培养液弄洒了,实验数据全废了。晚上爹火冒三丈,不让她再靠近实验室。
莫问没埋怨她。
“别怕。”他拉着她的手,“我会一首守着你。”
可现在,他到底成啥人了?
她拿起笔,在纸上写下几个词:
X - 07
记忆重塑
秋
大人
每个词都像根刺,扎进她心里。
她必须找到莫问。
不管他还记不记得她。
她一定得当面问他——
你,还是当年答应护着我的那个人不?